一、引言
当晶硅电池效率达到极限之后,要如何突破晶硅电池理论极限的限制,走向更高辉煌?打破瓶颈的关键在于如何提高太阳全光谱的利用率。光子上/下转换技术的引入,为解决这一瓶颈提供了创新方案,两者的结合有望重塑高效光伏技术的未来格局。
光子上/下转换技术包括光子上转换(Up-conversion, UC)和光子下转换(Down-conversion, DC),与正面无任何光学遮挡的BC电池天然适配,可以最大化地实现上下转换技术的潜力,最高幅度地进一步提升晶硅电池的效率。
本期重点介绍的光子上转换技术,可使太阳电池的极限转换效率达到47.6%[1]。
二、光子上转换技术基本原理
上转换发光,即:反斯托克斯效应(Anti-Stokes effect),指的是材料受到低能量的光激发,发射出高能量的光,即经长波长、低频率的光激发,材料发射出短波长、高频率的光。理论计算表明[1],这种反斯托克斯效应让原本透明的红外光转化为可用能量,在非聚光情况下,可使太阳电池的极限转换效率达到47.6%(如图1所示)。如图2所示,这类材料具备“聚沙成塔”的神奇能力,能将两个低能红外光子(图2绿色箭头所示)合并成一个高能可见光子(图2红色箭头所示)。
图1 基于含上转换层的太阳电池极限理论效率图(三角形为非聚光情况下)[1]
图2 光子上转换发光材料及太阳能电池机理示意图[2]
上转换发光在有机材料、半导体材料和稀土掺杂的无机材料中均已被观察到。通常,有机材料中的上转换发光称为多光子过程,并且效率较高,然而有机物的稳定性较差,限制了其在很多领域的应用。目前,稀土离子掺杂的无机材料的上转换发光过程研究较广泛,这主要是由于无机材料比较稳定,可应用于许多领域,例如红外光探测、光伏电池和生物荧光标记等。
本文以稀土离子(Ln³⁺)为例介绍上转换发光的几种机制(图3)
激发态吸收(Excited state absorption, ESA)机制[3]
单个Ln³⁺离子通过顺序吸收两个光子实现上转换:第一个光子激发产生亚稳态中间能级,第二个光子进一步将其激发至更高能级,最终发射单个高能光子。
能量传递上转换(Energy transfer upconversion, ETU)机制[4]
该机制涉及两个Ln³⁺离子:一个作为敏化剂(吸收光子并传递能量),另一个作为激活剂(接收能量并发光)。
敏化剂吸收光子跃迁至亚稳态,随后通过非辐射方式将能量传递给激活剂;
当激活剂仍处于激发态时,敏化剂再次吸收光子并传递能量,使激活剂跃迁至更高能级;
激活剂的辐射弛豫最终发射上转换高能光子。
典型体系:Yb³⁺(敏化剂)因具有高吸收截面积且其f-f跃迁位于980 nm附近,可高效传递能量至常见激活剂(如Er³⁺、Ho³⁺、Tm³⁺)。
协同能量传递(Cooperative energy transfer, CET)机制[5]
两个敏化剂各自吸收低能光子,并同时将能量传递至同一激活剂,使其协同激发并发射上转换光子。
图3 与Ln3+相关的上转换机理[6]
三、光子上转换技术在太阳电池中的应用
上转换发光(UCL)的出现可以追溯到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Bloembergen[7] 在1959年开展的早期工作。在这项工作中,他发现稀土基金属化合物可以吸收红外光辐射,并再次发射短波光子,这也是上有关转换现象的第一篇报道。
如图3所示,光伏领域上转换材料的发展的关键发展里程碑包括:
1996年,Gibart等人[8]通过在GaAs太阳能电池背面应用100μm厚的Er³⁺/Yb³⁺共掺杂玻璃陶瓷层实现了初步探索。
2002年,新南威尔士大学的Trupke和Shalav[1, 9,10]团队将镧系基太阳能上转换器从理论研究推进至实用器件开发,奠定了该领域的基础。
2009年,Demopoulos团队[11]首次在染料敏化太阳能电池(DSSCs)中采用LaF₃/Er纳米晶体,验证了AM1.0G滤光辐照下的上转换效应。
2011年,Wang等人[12]将商用LaF₃/Er上转换荧光粉应用于P3HT有机太阳能电池,显著提升了器件的近红外光响应能力。
图3 镧系元素掺杂上转换材料在光伏电池领域的里程碑[2]
从实际性能视角来看,上转换增强光伏(UC-enhanced PV)技术仍处于发展初期,其当前效率与理论最大值的差距仍然显著。在各类光伏技术中,晶体硅(c-Si)技术因占据市场主导地位且效率提升接近“饱和”(当前纪录约27.3%,接近29.56%的单晶硅理论极限[13]),可能成为上转换技术最具应用潜力的领域[14]。通过传统光伏技术路径的改进空间已十分有限,而上转换技术的应用可将目标效率设定为更高的40%,从而为光伏领域带来颠覆性变革。
BC电池由于正面无任何栅线遮挡的特性,可以让更多太阳光进入到电池内部,天然适配上转换技术。BC电池与上转换技术搭配,将实现1+1>2的结果,最大化激发出两种技术的潜力。
参考文献:
[1] T. Trupke, M. A. Green; P. Würfel. J. Appl. Phys. 2002, 92, 4117–4122.
[2] W. Yang. Nanotechnology. 2014, 25, 48200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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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4] H. Dong, L.D. Sun, C.H. Yan. Chem. Soc. Rev., 2015, 44, 1608-1634.
[5] M. Safdar, A. Ghazy, M. Lastusaari, M. Karppinen. J. Mater. Chem. C. 2020, 8, 6946-6965
[6 ] Amr Ghazy, Muhammad Safdar. Sol. Energ. Mat. Sol. C., 2021, 230, 111234.
[7] N Bloembergen, Phys. Rev. Lett., 1959, 2, 84-5.
[8] Gibart P, Auzel F, Guillaume J-C and Zahraman K. J. Appl. Phys. 1996, 35, 4401–2.
[9] Shalav A, Richards B S and Green M A. Sol. Energ. Mat. Sol. C. 2007, 91, 829–42.
[10] Shalav A, Richards B S, Trupke T, Krämer K W and Güdel H U. Appl. Phys. Lett. 2005,86, 013505.
[11] Shan G B and Demopoulos G P. Adv. Mater. 2010, 22, 4373–7.
[12] Wang H-Q, Batentschuk M, Osvet A, Pinna L and Brabec C J. Adv. Mater. 2011, 23, 2675–80.
[13] S. Schäfer and R. Brendel, IEEE Journal of Photovoltaics, 2018, 8, 1156-1158.
[14] Richter, R. Müller, J. Benick, F. Feldmann, B. Steinhauser. Nat. Energy, 2021, 6, 429-438.